四月份时,禅院甚尔陪伏黑凛参加了她的高中毕业典礼,逼退绝大部分想送她纽扣的学生们,毕竟他身材高大精壮,看人的眼神幽深且充满讽刺意味,嘴角还有道疤,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狠角色。

    不久后成绩公布,伏黑凛顺利考上御茶水女子大学的社会工作科系,简称社工系,而高桥薰落榜了。

    度过一段焦头烂额,手足无措的开学期,时光如白马过隙,来到炎热的夏日。

    “我回来了!”

    伏黑凛嘟囔着好热,在玄关脱下鞋摆好,拎着超市购物袋步入客厅,袋子内的冰淇淋离融化仅有一步之遥。

    客厅内的阳台门大敞,涌进流动的热风,外面的蝉在歇斯底里地疯狂鸣叫,破旧的电风扇在勉强维持运转的同时发出恼人的嗡嗡声,它的生命之火正悬于一线,随时会寿终正寝。

    禅院甚尔躺在沙发上,电视正在播赌马,他仰着头以完全倒转的视角说:“欢迎回来,凛。”

    伏黑凛将冰淇淋储放好,拿过晾碗架里的玻璃杯,去接水龙头的生水,然后一口气咕噜咕噜灌完,露出不输给电视啤酒广告的清爽笑容。

    她放下水杯,关上阳台门和电风扇,发现禅院甚尔还在以那副视角颠倒的姿势看她。

    伏黑凛走到他面前:“头不会晕吗?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一般人很快会因觉得脑袋充血而放弃。伏黑凛和禅院甚尔交往不久后开始同居,离的更近了,她渐渐发现对方的体能超拔,能做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。

    禅院甚尔坐起,空出位置好让伏黑凛落座,随手抄起空调遥控器启动。

    “今天最后一门了?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嗯。考试不算难。”伏黑凛懒洋洋地枕在禅院甚尔的大腿上,蜷缩成一团,“开始放暑假了。”

    禅院甚尔想起自己问她为什么选社工系,是想拯救他吗?

    当时他态度咄咄逼人,颇有口不择言的意味。

    她仍是一贯的平静,“拯救你这种想法本来就很傲慢。我想了解你,你和我在平等的水平线共处。”

    伏黑凛望着他,不含任何指责的目光,让他渐渐感到难堪,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被拯救了。

    那是他们唯一一次算得上吵架的争执。也是最后一次。

    禅院甚尔指间一圈又一圈地绕着她的呆毛:“想去海边吗?”

    “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