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慕善一阵仓皇: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还欠我点东西?”

    谢臻含笑,往后一扬,明明是拿着别人的东西,他的姿态却充满防备与攻击性,像只初初成年,第一次在草原猎捕撕咬的猎豹。

    苏慕善自然是那只与同伴走丢的鹿。

    从来没有被猎捕的食草动物,会去挑战猎食者的权威,自然而然地,她只是张了张口,温顺地吐出一句好吧。

    小组长在一旁站着,趁谢臻埋头抄作业,多看了他好几眼。

    他总是这样,连后脑勺都有偷着看。

    苏慕善舒了口气,起身准备去接热水。

    走在他桌边,她小声劝解道,“那个……我数学不大好,你下次别抄我数学了。”

    英语、语文,或者生物,她都算拿得出手的。

    谁知他埋着头:“不抄你的,抄谁的?”

    她的脚倏地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选择填空抄得快,少年埋着头,微褐发顶一耸,意味不明闷笑两声。

    笔往桌上一撂,谢臻把两张卷子飞到旁人的手上,抬头直直地对上她。

    “抄得全对,那不是没意思了?”谢臻上挑的眸里扬起戏谑笑意。

    言外之意,她这个好学生,从数学来说,真没比他高明到哪儿去,他们水平差不多,才不至于被多事的数学老师发现。

    一句话就把她给击溃了,苏慕善瞬间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心头好像被划开了微不可见的口,血滴悄无声息地往外渗着,她呼之欲出的自信瞬间坠落,变成了他并不想了解的自以为是。

    少女滞了片刻。

    指尖捏着水杯,唇瓣抿得紧紧。

    谢臻见她局促,敛了几分眸中深意。玩笑,开过了?

    他若无其事地盖上笔盖,清嗓:“能让我出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