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君屹年少时入宫做太子伴读,除了他和几位朝中重臣的孩子,还有一些宗室家的世子也与太子一起读书。

    衡阳王那时还未去封地,衡阳王世子苏御便也被选为太子伴读之一。

    李君屹对这位世子并无多少好感,他小小年纪便圆滑世故,在学业上也不甚专注,功课每每倒数,但与太子的关系却是极好的。

    那时的李君屹是所有伴读的孩子中年纪最小的,父亲那时还未曾做到太尉的位置,他能入宫为太子伴读,全然是因为他有一个入宫为妃且颇得美貌如画的姨母。

    姨母那时在宫中颇得盛宠,一时风头无两,连皇后在她面前都要黯淡几分,太子为皇后所出,自然为母亲抱不平,是以经常欺负他,笑他父亲官阶低,还带着其他人一起孤立他。

    苏御那时也没少跟着太子一起欺负他,还暗地里警告他,叫他在功课上放水,不得超过太子。

    现在回想起来,那时候苏御应该也是在暗示他,太子之所以欺负他,不仅是因为他的姨母和父亲的官阶,还是因为他在课业上的表现比太子还要优秀,这才引起太子的不满。

    只是那时候李君屹还不懂这些道理,他心里倔强,太子越是欺负他,他越是在功课上下功夫。学堂上太傅越是夸他,学堂下太子越是欺负得他更狠,而苏御每每一脸“自讨苦吃”的表情,站在太子身边同情又嘲笑地看着他……

    后来苏御随衡阳王离开京城,去了封地,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。

    今日忽然收到苏御的来信,李君屹自是有些意外的。

    待他看完信上的内容,得知沈清月现在竟然在许州一带,还遭遇了匪徒劫路,随行之人损伤过半,现在许州暂时安顿。李君屹心中一凛,顿住脚步,转身又回了院子,进了书房,研磨提笔,给苏御回信一封,几乎没有任何犹豫。

    他把回信交给下人,让他立即送去驿站,多给驿站些费用,将信件加急送去许州。

    下人瞧他神色凝重,便不敢耽搁,匆匆去了。

    李君屹又拾起苏御写给他的那封信,重新细致地又看了一遍。信上并没有写那伙匪徒有没有落网,叫李君屹难免担忧起来。

    舒氏见自己儿子一直没有出门,便过来他的院子看看怎么回事?

    一进书房,便见他拿着一封信看得正入神:“屹儿,看什么呢?今日不是要进宫么?怎的还不出门?”

    “这便要出去。”李君屹不动声色地将信收好,本想放在旁边的一摞书上面,但见母亲一直盯着那封信瞧,担心自己离开后,母亲会偷看这封信。信上写的是沈清月的事情,母亲若看见了,难免又会生出一番争吵来,李君屹索性便将信塞到了自己的袖袋中,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舒氏瞧她这般动作,不由问了一句:“谁给你写的信?还要随身带着?”

    “是衡阳王世子苏御写来的。”李君屹将信拿出给她看了一眼,而后又重新塞回袖袋中。

    “衡阳王世子?”舒氏听到对方的身份,确实也在信封上瞧见了衡阳王府四个字,眼睛一亮,“你们许久没有联络了,他写信给你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事,只是叙旧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带在身上是……”